“这样就不冷了吧?”裴山青说。

江逾白感觉自己像陷入了大西洋的暖流之中,得以成为北极圈中唯一一个不冻港。这个距离足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香根草的气息,混杂着凛冽的韵味,让人忍不住再靠近一些。

江逾白一下下数着自己的心跳,克制着回抱住他的动作。裴山青低头,几乎是埋在他耳边说着话。

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开心,但我总看见朋友圈里有人发——凌晨四点看海是什么体验,听起来还不错。不过这边没有海,委屈你再等十多分钟,看一场日出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江逾白忍不住贴了贴他温热的侧脸,小声说:“我其实没有不开心……嗯,或许只有一点。”

“江逾白,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挺多余的,如果你觉得不中听的话,就掐我一把,我就不说了。”裴山青说,感受到江逾白微弱的点头动作后,继续道。

“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,但很奇怪的是,我依然固执地认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不会变,包括叔叔和阿姨也是这样。而在我记忆里,叔叔阿姨是十分浪漫、开明的存在,在爷爷过世时他们还曾开解过我。”

裴爷爷过世是在江逾白六岁时出国的前一个月,那时他还小,不懂什么生死离别,只知道家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拉了下来,包括一向宠他的裴山青。

“他们说过一句话,我记得很清楚。”裴山青说:“某天早上我们会看见朝霞,那么迟早会有那么一天,再也看不见落日,这是一个跌宕起伏但又有始有终的过程。”

繁星逐渐在夜空中落幕,橘红色的日光丝丝缕缕地在山脉处显露出来,又像是艺术家手中滴落着颜料的画笔,一点点地将云层的形状勾勒出来。

“欢笑是可以夹杂哀思的,但永远不要因为他人的死亡而埋葬你自己的生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