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叶以为这便罢了,却不想福海走后当日夜里,平王府突然有人造访,来人取下斗篷揭下毡帽,惊得平王府里乌泱泱跪了一地。
竟是云恒乔装亲自来了。
福海接着云恒脱下的斗篷,云恒随口问跪在一侧的刘伯:“晏儿睡了吗?别打搅他,朕看一眼就走。”刘伯没敢回话,只闷声带着云恒往无竹居去。
已经是深夜,无竹居依然灯火通明。
云恒微微蹙了蹙眉头,略带责备:“不是病了吗?这个时辰了还在做什么?”说着便甩开跟着的福海、刘伯一众随从,大步往无竹居主屋走去。
门虚掩着,并未上门栓,云恒轻易便将门推开了,往里走了几步,看见里屋内的情形时,云恒僵直站着,一步也迈不开去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猛然蹿起,四肢百骸犹如做了一场噩梦般沁凉。
午后福海带着一众御医回报,说是平王脉搏已呈死相,脏腑衰竭已极,实在回天乏力。
云恒那时是不信的,好好的一个孩子,怎么可能说病重就病重,说不行就不行了呢?
他不信,他要亲自来看。
于是他便亲眼看见那个孩子伏在床头,大口大口地呕着血,他望着他撑在床沿的那只手露出清瘦的手腕,心中惊痛,这孩子什么时候消瘦到这样的地步?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?而他又错过了什么,一直到如今他们告诉他,晏儿不行了,晏儿要死了,他才觉得害怕觉得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