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轻声道,“祁弋冬,不管你图什么,我都没有……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冰箱里有二两细面,他打开煤气烧水,调了一个料汁,把煮熟的面条凉水冲了一下,一碗撒上红油油的辣椒,一碗素面。
祁弋冬拿着筷子尝了一口,敲敲桌子,“图你的面,陈岁,防别人去吧,我用不着。”
他不图什么,就是看不惯。
祁忱以前也骂过他这毛病,看到路边的乞丐被欺负都要上去揍两拳。
但也改不掉,为什么会有白天,因为要让一些东西被看见。
为什么会有黑夜,因为要让一些东西被藏起来。
他活在白天,但看不惯黑夜里的很多事。
给张床给口饭的事,他想把陈岁捡走,捡到太阳底下,就这么做了。
不图什么。
陈岁没拿衣服,校服脏了,周末的时候刚好晾着洗洗。
祁弋冬给他拿了两身,两人身材差不多,陈岁穿着短袖出来的时候,头发上的水往下滴,脖子上的掐痕淡了很多。
祁弋冬看着他身上的痕迹,声音很轻,“为什么不逃?为什么没人管?”
陈岁想说,因为他妈要面子,不肯让别人知道陈粱有□□,也不肯救他。
陈岁还想说,因为不知道往哪里逃,只能锁好门,有时候他会进来,陈粱粗鲁,那种事真的很疼。
陈岁想说,谢谢,又觉得矫情。
他捂住祁弋冬的眼睛,哑声道:“别看了,你已经把我捡走了。”
祁弋冬心里一阵烦闷,不提干粮店那对狗男女还好,一提他就想把黑夜掀翻,手不自觉地又去摸烟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