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浑身颤了一下,低下头,没说话。
理发师有些不耐,一单生意耽误了他许多时间,他委婉道:“先生,这还有许多人呢。”
“是呀,不剪别耽误大家呀!”
“对啊,本来就是啊!”
周围一排沙发上等着的人早已心烦意乱,立即加入了声讨。
“不剪干嘛耽误别——”
声讨截然而止。断送在蒋成一一看过去的平淡眼神里。有的人他哪里都是平伏的,但是他看哪里,哪里就是被一层重压碾平。
见人都噤声,蒋成收回眼,他瞥了仍是低头的人一眼,看向理发师,“不剪了。”
男人兀地抬起头,红红的眼里是感激。然而下一刻就是慌乱。年轻人没看他一眼,径直走出店。
折腾了许久,头发没剪成,已经深夜。今夜没有月光,深巷一股人迹罕至的荒静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摔响。蒋成没停下步子,仍旧往前走。
几步后,巷子里响起一段哭声,“呜呜呜呜”并有越来越高的趋势。
蒋成仍旧没停下。哭声在他的不管不顾里渐渐低下去,最后只变成低低的啜泣。像是就此绝望了。
蒋成终于停下步子,却是在那啜泣里掏出钥匙插进锁。一扭,门开,他走进门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