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心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,把沙发上散落的衣服堆成了一堆,好歹腾出了一块地方让秦刻坐下,自己则去厨房给秦刻接一杯水用以服药。
厨房里陆心愉曾经用的杯子还在,杯子上镀了一只棕色的小熊,是当时和秦刻一起逛超市时买的,当时秦刻怎么都不肯买来用的另一只配套的黑色小熊杯,如今却置于台上。
“那个杯子,后来超市里不卖了,我联系了厂商,厂商说停产了,花了点力气才从仓库里找出最后一只。”
秦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陆心愉的手抖了一下,仍装作不在意拿起水杯倒水。
然而,净水龙头却滴水未出。
“好久没有缴费了,净水停了,就喝自来水吧。”
秦刻苦笑上前,笨拙地用那只稍微能动的手接过水杯,灌了满杯的自来水,又毫不在意地喝了。
“……自来水不能随便喝。你不是差这点钱吧?”
任他再怎么白日做梦异想天开,也不会相信秦刻连水费都付不起。没想到秦刻自嘲般笑了笑说,“你应该知道的,我不在秦氏任职了,和家里也断了关系。”
陆心愉满不相信地瞪大眼睛,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。
“你没有必要……”
“心愉,我无法原谅大哥,也无法原谅我自己,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。我现在什么都不求,只求你能再多陪我一会,好不好?”
秦刻步步紧逼,两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,陆心愉能感到秦刻温热的呼吸和松木味的信息素萦绕着自己,他试着往后退了一步,却发现已经靠着了墙;此时两人近到仿佛秦刻一低头,就能吻上陆心愉的额头。
心脏好像不是自己的,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,空气里的松木味是那么迷人,是他曾经的安抚和依靠……
他用尽全力推开了秦适,那个曾经满是力量稳如磐石的男人被他推得一趔趄,险些摔倒在地。他不忍再看男人受伤的目光,逃也似地走了。
不能重蹈覆辙……明明已经死心了……
回到车上,陆心愉平复了一会心情,才发动汽车离开。公寓顶层的某一间,厚重窗帘后的男人落寞地看着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,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