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机一只细长的手伸出窗外,黄金颜色的钞票漫天飞舞,好似十月金秋。
老天发钱。
本港市民从来视金钱如生命,绝不能坐等钞票落地,于是纷纷冲上前抬起高贵头颅,张开短小双臂,迎接上帝赏赐。
散钱那只手不忘向楼下比出中指,才肯鸣金收兵。
陈勘仰头望住一张又小又窄的窗户,痴痴的笑。
基仔长一双三角眼,也跟着抬头,却只看见满天的灯牌,以及被割裂成碎片的夜空。
“勘哥,这钱还要不要?”
陈勘低头揉了揉后脖,“你想要的?”
基仔傻愣愣站在原处,不敢答。
“回去。”
基仔立刻跟上,去替陈勘开车门。
黑色宾士车缓慢消失在霓虹灯下,余背后捡钞人醉梦狂欢。
这正是黄金遍地的年代,碰撞毁灭的年代,是生与死的抉择,亦是钞票堆砌的梦幻,行人安静中狂欢,饮酒、宿醉、放纵到天亮,仿佛末日将近。
车揍窝打老道,回加多利山别墅。
家中漆黑,冰冷抵过12月末的西伯利亚高原。
陈勘不中意家中多人出入,于是别墅在购入时就已做改造,一层两侧房间都给佣人,进出不必走大门,于是本就不大的一层,变得只剩下一个待客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