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斜接住衣服,递给旁边的何缈,目光落在一侧:“把衣服套上。”
何缈没拒绝,她今天穿的是件白棉t恤,此刻浑身湿透,内衣的轮廓一览无遗。陈斜刚才只瞥了自己一眼,就察觉到了。
她利索地把衣服穿上,一穿完,陈斜就无所拘泥地侧头看了过来,目光先是扫了眼她脚边的那把湿漉漉的折叠伞:“带伞了怎么没撑?”
何缈没回,她眼睛低垂着,视线落在他小腹偏右的位置。
陈斜顺着她的视线回看了眼。
那一处此刻洇出了一片拇指大小的血渍。
“没事儿,何缈。”陈斜说。
何缈头也不抬,固执地盯着。
“缈缈。”见她跟被人定了神似的盯着自己的伤口,陈斜双手托住她的两边脸颊,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,“我说了没事儿,别看了。”
“怎么没事儿?”何缈看着他的眼睛,语气虽然平静,一字一字却跟用钝刀磨人一样,“死了才算有事儿吗?”
陶听言原本前倾着身子在戳孙斯尧胳膊上的肌肉玩,被她这句话蓦然惊得顿在了原地,然后慢慢吞吞地收回手指,靠回后座椅背缩着了。
逼仄的车内陷入了死寂。
何缈反问完刚才那一句后,就没再说话了,她坐直身子,正对前方,垂下脑袋。她有很多话想说,但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,理智让她把塞了满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。
陈斜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片刻后极轻地叹了一口气,然后抬手,从她的后脑勺绕过去,将她的脑袋轻轻地往自己的方向带,最后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
他顺手搂住了她另一侧的肩。
很熟悉的触感。
还是薄薄的一层,仿佛捏一下就能碎了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