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来他加冕为王,头顶将要承受一个国家的重量。如果再莽撞轻率,将来碎的不仅仅是一个花瓶,而是一个国家百姓的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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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兄妹竖着耳朵听到薛皇后的脚步走远后,齐齐松了口气。

阿树苦大仇深捧着药碗,犹豫很久还是不敢背着薛皇后阳奉阴违,只能强行一口气闷了整碗药,又立刻拾起身旁小几上的芙蓉糕吃了两块,才缓过劲。

她汲着软履下榻,费力地用双手抱起桌上的青玉瓶,递给哥哥,鼓励道:“坚持,还有一个时辰。”

燕朝桓抱拳:“英雄大恩,铭感五内。”

这位小祖宗寻常喝药都要磨蹭至少一炷香,今日难得英勇。

肯定是心疼哥哥,不忍心让他可怜的脖子受罪太久,能少一炷香是一炷香。

妹妹笑眯眯,说:“我给哥哥弹琴。”

燕朝桓变了脸色,试图商量:“你方才受了惊吓,该多躺下休息为好。”

“弹琴也是一种休息。”

燕朝桓还想挣扎,阿树信誓旦旦保证:“我前段日子在宫里苦练琴技,如今已经好听多了,真的!”

“……”

燕朝桓顶着花瓶不能动,一瞬间心如死灰。

他眼睁睁看妹妹像只花蝴蝶似的,绕到屏风后抱出绿绮琴,熟练地铺开锦布曲谱,摆在桌案上开始弹奏。

回到行宫后,煮雨给阿树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裙。杏色薄衫罩在外面,广袖长摆翩然如风。她起手式优雅标准,都是宫廷乐师从小教授的技法。勾弦抚琴拨弄间,一举一动都颇具风雅。

琥珀尊开月映帘,调弦理曲指纤纤。

若不听声音,阿树抚琴的模样堪比一代大家,神情仪态绝代风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