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尧臣支棱着一双爪子,说你转过来,我给你洗头。
厉扬不错眼地端详他,看他是瘦了是胖了,末了,湿漉漉的手指往他领子上一勾,“不认识的人跟前倒放得开,在我这儿却抠搜得很。”
细绒的领子上沾了水珠,脖颈温热的皮肤也湿了。
讨嫌的手又带起一泼水,将前襟弄得乱做一团。许尧臣垂着眼看始作俑者,对方却坦然道:“捂了一层又一层,也不嫌热。”
“也不是不能脱,”许尧臣那只带着伤疤却仍旧好看的手在厉扬下颌蹭了蹭,“可我要脱了,你这柳下惠还装得下去吗?”
厉扬攥住他手,往下带了带,“自然是装不过你,这不就露馅了么。”
水珠溅起来,一个想逃,一个要追,搅皱了无波的水面。
第70章
许尧臣支着手臂坐在浴缸边,冷静地看着,又开了热水,让水温高了些。他眼里蕴着水汽,很亮,仔细地看自己的手掌,那些杂乱的掌纹……表情纯得像一块素色的绢。
可纯白也是能叫人生出额外想法的。
耳廓和耳垂上过电一样擦过了什么,许尧臣侧着颈子要躲,却没躲开。冷不丁地,他嘴唇被触碰,一点点地湿润,许尧臣如同一块细腻的果子,被贪婪的坏人拿捏,一点点啃噬。
厉扬吻他,蛊惑他,叫着宝啊,乖一点,别躲得那么远。
许尧臣在蒸腾的热气里逐渐缺氧,濒死的鱼一样,手肘一滑,落进了水里,衣服都湿透了。
换下了滴水的毛衫,只留了件月白的短袖聊胜于无地贴在身上,看上去有些可怜的样子。
厉扬把着他的腰,用力撑住浴缸边沿儿,同他不舍地亲吻着,离开了那被搅乱的一池水。
如同蛰伏的猎人,既然抓住了猎物,又哪有放开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