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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赠我木剑的叔叔教会了我这点。哦,他叫虞远。

因我一贯以来的恶劣,若我直言不肯容她在我房中做那劳什子童养媳,我母亲也奈何不了。

但我闻见那身血味、听见那声嗫嚅嗓音的那一刻,就决定留下她。

小丫头第一次给我侍药时,浑身都在发抖。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人,是不会在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痨跟前发抖的。

我接过那药,忍不住笑了:“你很怕我?”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地后,她很明显地舒了口气,良久,才捏着嗓子如蚊讷般低低回了个“嗯”。

她很聪明。

聪明的人才知道怎么在险境中活下去。

此刻,我就是她的险境。

要想在险境中活下来,首要便是学会如何隐藏自己。而没有什么隐藏,比示弱更彻底。

人如猛兽,都有好胜心、驯服欲。没有人会把过多的目光放在比自己弱的身上。一如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我,一如此刻低眉顺眼、瑟缩着的她。

我对她有了惺惺相惜之感。

这惺惺相惜之中还有一丝别的异样感觉,我说不上来。

当她给我侍药、我触到她冰凉指尖的那一刻,我忽然很想握住她手,将自己的温暖度给她。

但我没有。这一年我十五岁。

有一天夜里,她来伺候我起夜,我低头搭着她的手,自她的项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