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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识破他们的伎俩了。

皈依者恼羞成怒,干脆想往上冲,聆听者一把拉住他:“好,”他朝看守者笑笑,“按你说的办。”

第二天夜里,看守者找的人来了,是个阴郁的家伙,嘴唇上有一道疤,聆听者认得,是喑哑者,他不能诵经也不能祷告,修士长让他在餐堂给大家分面包。

他们俩一人掘一个坑,分别在衣钵窖两侧,喑哑者有一双粗手,力气也大,挖起坑来呼哧呼哧的,带着回响,要把死窖都喘活了。

“哎,”皈依者靠墙站着,边看自己手上那道微不足道的伤,边问聆听者,“那家伙说的……是真的?”

聆听者没披斗篷,露着两条精壮的胳膊,汗水滴滴答答,抬起头来朝他看的时候,灰眼睛亮亮的,异常温柔:“什么?”

皈依者反倒迟疑了,手上的伤有些痒,他握起拳头:“就是昨天……如果换我走在你前头,会怎么样?”

“你怎么在意这个,”聆听者的口气像个多年的老朋友,“你最厌烦管别人的事。”

他们果然有“过去”!皈依者的眼睫轻轻颤动,不,不是和自己,而是和之前的某个“皈依者”。

“你走前头的话,”聆听者没留意他微微抿起的嘴唇,“下到第七级台阶时会绊一跤,”他奋力地掘下一铲子,“然后看守者取笑你,你就拔刀了。”

“暴脾气啊。”皈依者自嘲。

“是呀,”说到这儿,聆听者的手停下来,“那个看守者脾气也不好,”他指了指墙上的火把,“他把那东西甩过来,我们一起着了。”

一起……着了?皈依者下意识从墙上直起身:“什么感觉?”

“疼,”聆听者龇牙咧嘴,“特别疼,肉烧得吱吱响,烟火吸到肚子里,把里头烫得稀烂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