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队近卫里,有好些个都做过他拳脚骑射功夫的师父。
虽然记不起来人是谁,但这个声音他是熟悉的。
他连忙点头。
“大人怎么会让您在这样的时局里单独上街?”那人朝裴朗伸出一只手,“上来,属下护送您回府去。”
裴城太守府邸,裴朗正坐在自己的床边觳觫战栗。
张妈正在一旁张罗着用干帕子擦干他被雪片浸湿的头发;而他手里端着的温热姜汤却暖不热他的身体。
“吱嘎”一声房门被推开。
裴朗惊恐地抬头,他看见裴正庸满身的怒气,一副张嘴要骂人的样子,但又咽了回去。
裴正庸叹了口气:“张妈,你先出去。”
“父亲……”裴朗怯怯地开口,他有好多话想说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朗儿,你长大了。”裴正庸拿起张妈搭在桌边的帕子,轻轻为裴朗擦拭起了头发。
裴朗的记忆里,父亲还从来未与他如此亲近。
“是父亲的错,父亲不该瞒着你。”
裴朗的记忆里,这也是父亲第一个和自己认错。
裴正庸从来都是一个威严的父亲。
但裴朗从没有想到,这便是他此生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与父亲亲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