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将落时,桃花香满两侧,庄园在望。
“瞻箦!!”
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若洪钟。
“吁……”
来福将将制住牛,刘浓便已跳出车厢,举目朝着声音来处望去。四月中旬桃林渐凋,落日斜漫着余红,枝头三两尚开,枝间却飞满粉叶。
风徐一半,地落一半。
有人正在桃树下收棋,有人正穿林而出。朱焘依旧俊朗,身着宽袍、头顶玉冠,只是在其眉宇间,少了几分往昔秀色,多了几许刚硬。
收棋之人手脚麻利,捧着黑白陶瓮,竟先朱焘一步而出林;堕马髻,翠绿襦裙丝带飘飘,朝着迎来的刘浓嫣然一笑,随后浅身万福:“小郎君,可尚识得妾身否?”
刘浓笑道:“怎会不识,刘浓见过莺雪!”
朱焘,念旧之人!
莺雪虽仍旧貌美,可现今世下,哪个郎君不是只顾春花而忘秋兰;何况,以朱焘现下从事中郎的身份,更应该美侍环围才是,然其却独宠昔日旧婢。
朱焘挥着手,哈哈笑道:“他若不识得你,我拿你换酒,换它三十坛!”
“呜呼……”
莺雪轻悲一声,随即故意面露凄色,幽然叹道:“郎君,若真要如此狠心,你还莫若把我葬在酒坛中,亦好日日得见,以免郎君悔后孤单!”
“妙哉!”
闻言,刘浓抚掌而赞,随后点首笑道:“嗯,莺雪此般情深,三百坛亦不可换得!且,刘氏亦无三百坛,君恐将失望矣,还是莫换了罢!”
“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