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睛亮亮的,如江水中的映山红,她坐在教室角落,摊着画报,一直是那个姿势,望着我,好像我随时会走回去。
好像。
饺子好像煮了很久了。
快轮到了吧……起身正准备去瞧瞧,一个短信伴着震动发了过来,心里一动——亮起来的屏幕上,是那晚妍儿骑在怀里亲自敲在我手机上且威胁不准改掉的联系人名——咱俩的妹妹。
那个我坐着王府井旅馆温暖舒适的大床、而忽闪着眼睛的小猫不安分的跨坐在怀里的美好夜晚——在接通来自上海的呼叫之后,那朵小荷花一共跟我们说了几句话呢?
现在仔细回想,好像不到十句呢——带着疑问的口气,她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一声,斯道……哥?
像在黑夜中游行了太久,眼睛适应了环境的幽暗,却猛然射来一道强烈的白色光束,场景偷换,刹那间唤醒所有的回忆。
关于某个人。
搂着妍儿光滑小蛮腰的胳膊紧了紧,赤裸上半身的小猫儿紧张兮兮的瞪大了眼睛,凑到眼前,对着嘴型不出声的喃喃问:宝儿,谁呀?
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晕眩,什么东西轻微的颤抖起来,无可适从的张了张嘴吧,抬眼冲好奇的丫头安抚一笑,最后对着手机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。
野百合也有春天,是你么,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妹?一直在一个人坚强的走着走着,天涯海角的走着走着,现在,到达属于自己的春天了没?
雨……晴?
她笑了。
看不到她的脸,可我知道,那头儿的小荷花脸颊上已经漾起了笑窝——我就是知道,我就是记得,她,那样的小虎牙,那样的微露。
她好像知道我这边有妍儿,轻声的答应了,欲言又止,似乎不想多打扰。怀里的小猫突然明白过来,那个妹妹呀,安抚似地委身,扑进我怀里取暖,泛着红晕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脖子,小鱼儿一样吸了两口,仰脸,眨着睫毛瞧我的一举一动。
我徒劳的握着手机,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问候,逻辑混乱的疑问被小荷花微笑着用句“现在挺好的,一开始有点不听话,被关了一阵子……”一带而过。